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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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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一

廟觀內,莊嚴肅穆,香火繚繞。

正殿供著一座紅袍神像,右手持杖,左手紅絲,乃是掌管世間姻緣的月老之神。

香桌下,兩只蒲團,上跪著一對金童玉女。

時隔五載,顧青青再次來到菩提觀,與上回不同的是,這一次她身側跪著的人不再是李商洛,而是顧心安。

少年眼眸微闔,雙手合十,虔誠地跪拜。

小師傅端了簽盤上前:“兩位施主,算上一簽吧。”

兩人相視一眼,同時伸手取了一簽。

無色的竹簽上刻著四個紅字,顧青青垂眸,發現自己抽中的簽是:上上大吉。

而少年這邊,也是與她相同的四字。

顧青青記得上次她來時,李商洛抽中的正是上上大吉簽,小師傅說此乃如意簽,預示著良緣。

如此說來……她擡眸看向身側,此刻,少年也正看著她。

小師傅還是上次的師傅,他收了簽,對顧青青頷首微笑:“女施主,這次的簽可對了。”

“嗯。”顧青青沒有猶豫,笑著點點頭。

小師傅合手一笑,顧青青註意那被他收回去的兩支簽的顏色有所不同,便問:“師傅,這簽正面的顏色是何解?”

小師傅回答:“正緣為紅。”

少年問:“那無色的呢?”

小師傅立在殿前,面含微笑,似並不願告知他們解語。

顧青青擡眸,朝他合手拱禮:“師傅,這無色簽有代表什麽嗎,是否與這簽上的簽語有不同之解?”

“並無。”小師傅說,“施主抽中的簽語即是正解。”

顧青青點頭,緊繃的心稍稍松緩。

“不過這位施主,”他轉向旁邊的顧心安,微微屈身說:“在下有一語贈予您,緣來居上,已是難求,貴在珍惜。”

顧心安聽得一臉懵逼:“師傅,可否詳解?”

小師傅朝二人拱手一禮,贈與兩條紅絲,面上頗有抱歉之色:“天機不可洩露,兩位施主不必過多在意。”

這一回,不止少年,就連顧青青也同樣一頭霧水。

不過一支姻緣簽,何來不可洩露的天機?

小師傅撤了簽盤,消失在殿後。

兩人捧著那紅絲帶,退出月老殿,各自把自己的那條拴在了古樹最高處。

顧青青沒把那無色簽的天機放在心上,倒是少年對小師傅口中那句話充滿了十分的疑惑,一路悶悶不樂。

兩人不知不覺走進了觀後的古竹林,顧青青看到那刻有菩提觀三字的青石時,想起了多年前少年做的那個夢。

“心安,”她還是對顧心安當年失蹤一事的真相耿耿於懷,問道:“你……十五年前,當真是自己逃出去,然後湊巧被撿去顧家的嗎?”

她這話問的有些奇怪,用了疑問句,同時去掉了‘我’,是站在原主身份以外的角度問的。

“是啊。”可少年似乎沒察覺出不對勁,順著她回答,並問:“姐姐怎麽突然問起這個?”

顧青青垂眸,總覺得哪裏對不上,低聲喃喃自語:“是這樣嗎,那顧……我為什麽一點印象也沒有……”

少年從身後將她擁住,沈吟少許後,突然道:“姐姐是不是想問自己為什麽沒有與我相遇的那些記憶?”

顧青青微怔,側眸對上少年溫柔的目光,面色肉眼可見的慌張。

“姐姐啊。”

少年凝視著她,聲音輕輕地,問:“你喚我什麽。”

顧青青思緒混亂,下意識地回答:“心安……”

少年面色不變,卻認真地說:“可五年以前的姐姐,從來都只喚我小安。”

顧青青的身子僵了一瞬,躲開他的目光。

少年握緊她的指尖,替她解釋:“所以,姐姐不會記得我小時候的事情。”

他講這話,顧青青便知道他已經知曉自己不是原本的顧青青了。

可她要怎麽跟他解釋,說自己是從另一個時空穿越過來的?但這說出來也太荒謬了……

解釋不了,她只能垂下腦袋,閉上眼睛,等著少年揭穿。

可等了半晌,少年卻並沒如她所想的那般要質問什麽結果,而是將人轉過來,緊緊攬擁入懷,問道:“姐姐知道我為什麽今日要來月老廟上香嗎?”

顧青青搖頭。

他說:“我來感謝他,謝謝他將姐姐送到我的身邊……”

顧青青心情覆雜,不知該如何回應。

“不論姐姐以前是誰,”他捧起她的臉,四目交纏,“從今往後,我們都不會再分開。”

想到方才月老殿上小師傅所說的那句簽語,他又問:“姐姐,你也永遠不會離開我的,對吧?”

顧青青沈吟著點點頭。

少年輕吻她的額:“我們一起在月老神下許過諾,姐姐說話可要作數……”

風起,葉落。

不知多時,菩提院中,有一條嶄新的紅絲帶被風吹落了地。

月老神下,燭光搖曳,香桌上擺兩簽,一簽為紅,一簽無色。解語:有得,必有失。

異世逢爾,無不散之宴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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